第二百三十八章焉能不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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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八章 焉能不敗
姜鐵心說完這個又嘆了口氣：“只是淮恒侯畢竟不是凡人，我怕他到時候不肯降啊。”
衛明憂既然曾經在淮恒侯手下當差，自然知道他的脾氣。淮恒侯英雄了一輩子，到了暮年怎麽會輕易投降毀了自己的名聲。他略微有些無奈的表示：“淮恒侯畢竟不是普通人，我們只能希望他活下去。可是到底想不想活，還得他自己說了算。如果他真的想要成全自己的名聲，我們也得尊重他的意願。這樣的一個英雄，如果落入刀筆吏之手，豈不是一種悲哀？”
雖然衛明憂很悲觀，不過姜鐵心覺得淮恒侯自己肯定是想活的。不過現在戰場掃尾已經差不多結束了，卻還沒有發現淮恒侯的身影。或許這個家夥已經跑了，盡管會覺得有些可惜。但是跑了也就跑了，省得有各種麻煩找上門。
就在姜鐵心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事情的時候，他手下的乞活軍士卒正在戰場上搜尋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資。乞活軍畢竟是一群窮鬼，他們什麽東西都缺。這一次大戰淮軍損失慘重，光是死在戰場上的就有一萬多人，俘虜也有三千多。其餘的逃兵或許會死在半路，或許會落草為寇為禍一方。這些人姜鐵心暫時顧不上，他能夠管到的就是這三千俘虜。
這些俘虜被收繳了武器和盔甲，暫且有胡三負責看押。老榆樹的手下去追擊淮軍的逃兵，不指望能夠俘虜或者殺戮這些人。只不過是想要跟在後面，看看能不能撿到一些好處罷了。
公戶俊手下的一千士卒，負責將戰場打掃幹凈。一來是將死人埋起來，免得傳播瘟疫。畢竟跟水旱之災以後會有大疫一樣，一場慘烈的廝殺之後也是疫病的高發期。除此之外，這些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搜集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資。
乞活軍什麽東西都缺，可謂是最窮的一群窮鬼。無論是這些淮軍的盔甲、盾牌還是鋼刀，甚至連牛皮做成的水壺都是好東西。
普通的士卒可能更加關心弄到了什麽好東西，當官的人眼光卻不能局限在這裏。公戶俊既然是都統，自然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。他在收集了現場的情況以後，過來跟姜鐵心說道：“平淮伯，現場的死人和俘虜我們都找過了，並沒有淮恒侯的身影。”
“看來咱們的中州霸主，到底還是逃了。唉，你說說好好的一個英雄，怎麽就逃了？”姜鐵心也不等別人說些什麽，自己嘆了幾口氣。然後他笑道，“活該尉遲泰這小子倒黴，怎麽處置淮恒侯的頭疼問題，該他去想了。”
姜鐵心在頭疼該怎麽處置淮恒侯，尉遲泰卻沒有想那麽多。跟姜鐵心比起來，他算得上是一個純粹的軍人。他心中所想的事情，無非就是獲得更多的戰功。神武軍裏有騎兵，他又在裏面纏在上一些黑甲軍的士卒，可以說戰鬥力提升了一大截。就是全盛時期的選鋒軍，他碰上了也敢上去掰一下手腕，更不用說是對付那些已經沒有鬥志的逃兵。不過話雖如此，真的想要抓到那些選鋒軍，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畢竟這些選鋒軍的逃兵雖然已經沒了鬥志，可是他們的騎術卻很好。一開始的時候尉遲泰領著人拼命的追尤克裏，可是怎麽追卻始終沒追上。而且二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，終於還是到了放棄的時候。
那些選鋒軍的逃兵絲毫也不顧及戰馬是否能夠活下去，就算下一刻戰馬立刻倒地死掉，他們也沒有半分沮喪。可是尉遲泰不能這麽做，戰馬對於君子國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。為了追擊逃兵而損耗戰馬，在淮國看來是正事，可是在君子國就得不償失了。
尉遲泰拉住戰馬，然後調頭準備去收拾那些淮軍的步卒。畢竟淮軍雖然靠近草原，到底還是以步軍為主力。或許有一些騎馬步兵，可是多數步兵還是步行的。他們走在路上，一時半會的逃不了多遠。所以剛才尉遲泰沒有管他們，將他們留給後面的神武軍步卒來俘虜。
沒想到後面來的不止是神武軍，連下馬關的守軍也參與進來。這些人拼命的砍頭，為的就是以後能夠多得一個人頭的獎賞。乞活軍本來是打敗選鋒軍的主力，此刻卻成了這些倒黴蛋的保護神。
畢竟乞活軍不以人頭的數目來作為戰功的標準，姜鐵心又命他們豎起招降旗。從人員構成來講，君子國的流民本省就有一部分是從淮國流落而來。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，可能顧及不了那麽多。可是這會既然已經打完仗，上頭的長官又讓豎起了招降旗。乞活軍當中的士卒，就沒有那麽高的意願去殺戮自己的同鄉了。
選鋒軍的士卒一開始的時候很慌亂，這會看明白了形勢，紛紛跑到招降旗下扔掉武器。神武軍的士卒雖然想要戰功，可是他們見識了乞活軍的厲害，自然不敢貿然去找麻煩。
何平西一貫跟尉遲泰不對付，可是到底尉遲泰還是主帥。所以他跑過來跟尉遲泰說道：“乞活軍欺人太甚，上將軍覺得該怎麽辦？”
何平西是一個粗人，眼中只有利益，沒有太多的顧忌。尉遲泰是一個純粹的軍人，可是他又不是沒腦子。他沒興趣給何平西當槍使，所以沒有受到激將，只是很淡然的說道：“左將軍稍安勿躁，此次大敗淮軍，已經是難得的大功。多幾個人頭少幾個人頭，其實也是無關痛癢之事。
姜鐵心這人一貫都是這樣不守規矩，我們不用管他。征北將軍才是統帥所有燕回山君子國軍隊的人，他自然會給我們一個說法。當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把淮恒侯找出來，如果他跑了，這一次咱們的功勞就會大打折扣。”
“誰說不是，可是淮恒侯說不定早就跑了。”
對這種說法，尉遲泰是感到很可笑的。不過他也不能這麽直白的說出來，否則又會得罪何平西。所以他只是解釋道：“淮恒侯雖然久在軍伍，可是畢竟是統帥大軍的國君，不是真正的廝殺漢。平日裏跟著軍隊四處征戰，可是那時候他依然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人。
既不用上陣廝殺，又不用銜尾追擊。無非就是在大營當中指點江山，跟現在完全是兩種情況。我們一路追過來，前頭逃命的騎兵差不多把吃奶的勁都給用上了。這些人廢了那麽大的力氣，咱們在後面追不上，淮恒侯又怎麽可能跟得上。
所以淮恒侯一定還在這裏，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已經變成了死人，還是仍然活著。我倒是希望他已經死了，畢竟他是英雄，實在是不能落得一個被俘虜的下場。”
“老子管他死活，不過他無論死活都該落在咱們神武軍的手裏。不然大功就是乞活軍的了，咱們不是白忙活一場。”
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，淮軍如此，君子國的軍隊也是如此。淮恒侯倒是沒有想那麽多，他現在根本就不關心自己會落得一個什麽樣的下場。他只是覺得自己很累，然後拍了拍鄭基的肩膀，讓他放下自己。
他既沒有死，也沒有被俘虜，甚至沒有跟著尤克裏的騎兵逃亡。剛才的混戰當中，鄭基從前線跑到他的身邊，然後背上他就跑。一路上很多忠勇的士卒替他們兩人斷後，最後竟然只有他們兩個跑了出來。鄭基沒有騎馬逃跑，而是直接背著淮恒侯上了燕回山。
下馬關是燕回山上的一道關卡，只要守住了下馬關，就是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事態。不過燕回山這麽大，能走人的地方自然不止是一個燕回山。還有很多更加險峻不適合大部隊通行的地方，可是只要體力好膽子大不怕摔下山，還是可以勉強通過的。
鄭基的體力很好，即使背著淮恒侯依然能夠風馳電掣的在山路上穿行。有的地方甚至根本就沒有路，只能在密林當中穿梭。
雖然被人背著逃跑，可是淮恒侯是養尊處優的貴人，到底還是累得不行。他身上的錦衣被灌木叢刮得不成樣子，這會氣喘籲籲，不休息一會他覺得自己撐不下去。
淮恒侯從鄭基的背上下來，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看上去沒有半點中州霸主的氣概。鄭基直起腰好好的喘了幾口氣，然後坐在淮恒侯的對面。
從禮儀上來講，這樣跟國君面對面坐著是大不敬，是可以誅九族的大罪。不過現在都什麽時候了，淮恒侯也沒有心思去想這個。
“我們在山裏穿行了這麽久，此時應該已經脫離了跟乞活軍的接觸。再翻過前面那座山，就能出來的燕回山的範圍。到時候雖然還是身處君子國的國境之內，可是那邊現在是淮軍所掌控，就能安全了。”
聽完鄭基的話，淮恒侯點點頭：“辛苦你了。寡人原本想要在下馬關殉國，沒想到能夠逃出生天。寡人記得你的功勞，回到淮國以後一定不吝封賞。”
鄭基擺擺手：“都到了這個時候，說這些有什麽意思。你跟我接觸了也不是一天兩天，難道覺得我是一個愛慕錢財的人？”
淮恒侯是多精明的一個人，一下子聽出不對的地方。因為鄭基說的竟然是你，而不是國君。雖然目前身處危難之境，可是這麽不客氣的話說出來，還是讓人感到奇怪的。
鄭基感到淮恒侯很困惑，就跟他笑道：“你是聰明人，我就不多說了。我其實不叫鄭基，而姓姬名政。”
“姓姬，你是君子國的人？”
這話才說完，淮恒侯就發現自己錯了，而且錯的太厲害。雖然君子國的國性是姬，可是叫姬政的卻有另外一個人。他想到了那一點，就立刻脫口而出：“你是姬政，是夏王的兒子，是大夏朝的太子？”
“幸好你在最後想起來了，要不然我堂堂一個大夏朝的太子，竟然被誤認為是君子國的人，豈不是貽笑大方？”
淮恒侯呆滯了半晌，才忍不住大笑起來：“哈哈，真是沒有想到，你竟然是鄭基，是夏王的太子。哈哈，我真是糊塗。竟然讓夏王的太子來當我的將軍，我糊塗至此，焉能不敗。”
“哼，在我的面前不自稱寡人，算你有自知之明。不過夏王這個稱呼可不對，你得喊大夏王。作為諸侯竟然如此不分尊卑，你可知罪？”
淮恒侯笑歸笑，此時卻哼了一聲：“大夏王多麽尊貴，豈是你們這些不肖子孫也能沾染的稱呼。我喊一聲夏王，已經算是給面子了。你雖然是夏朝太子，可是畢竟不是夏王。我是中州霸主，地位不比你低。”
姬政聽了這話，忍不住怒斥：“中州霸主，大夏王當年可沒有分封過這個爵位。你冒領此位多年，這可是一項大罪。”
“好了，你也不要在這多說無用之話。你堂堂一個夏朝太子，卻苦心積慮的投身於我淮軍之中。我早在你拿出投石機的時候，就已經對你有所懷疑。可是我只是懷疑你是哪家諸侯國的宗室子弟，或者是當年大夏王功臣之後。我就是在有想象力，卻怎麽也無法想到你竟然會是太子。
你到底想做什麽？”
“我是大夏朝的太子，自然是想中興大夏朝。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禍亂天下多年，甚至有膽量去大夏朝問四方鼎的輕重。如若不想辦法對付你們，你們豈不是要改朝換代？”
“大夏王的確是英雄，可是他的後代卻全是無能之輩。當年分封天下的時候，大夏朝可是占據天下一半的土地。可是如今的夏王能統治的地方無非就是大夏城方圓百裏之地，如若不是其餘諸侯的牽制，寡人早就滅了你們這些鼠輩。莫說你是這毛頭小子，就是夏王親至此地，寡人也敢數落他的不是。”
“你一口一個寡人，看來是真的不將我這夏朝太子放在眼裏。”鄭基笑道，“以前你很可怕，但是到了這個時候，還以為能夠嚇住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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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鐵心說完這個又嘆了口氣：“只是淮恒侯畢竟不是凡人，我怕他到時候不肯降啊。”
衛明憂既然曾經在淮恒侯手下當差，自然知道他的脾氣。淮恒侯英雄了一輩子，到了暮年怎麽會輕易投降毀了自己的名聲。他略微有些無奈的表示：“淮恒侯畢竟不是普通人，我們只能希望他活下去。可是到底想不想活，還得他自己說了算。如果他真的想要成全自己的名聲，我們也得尊重他的意願。這樣的一個英雄，如果落入刀筆吏之手，豈不是一種悲哀？”
雖然衛明憂很悲觀，不過姜鐵心覺得淮恒侯自己肯定是想活的。不過現在戰場掃尾已經差不多結束了，卻還沒有發現淮恒侯的身影。或許這個家夥已經跑了，盡管會覺得有些可惜。但是跑了也就跑了，省得有各種麻煩找上門。
就在姜鐵心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事情的時候，他手下的乞活軍士卒正在戰場上搜尋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資。乞活軍畢竟是一群窮鬼，他們什麽東西都缺。這一次大戰淮軍損失慘重，光是死在戰場上的就有一萬多人，俘虜也有三千多。其餘的逃兵或許會死在半路，或許會落草為寇為禍一方。這些人姜鐵心暫時顧不上，他能夠管到的就是這三千俘虜。
這些俘虜被收繳了武器和盔甲，暫且有胡三負責看押。老榆樹的手下去追擊淮軍的逃兵，不指望能夠俘虜或者殺戮這些人。只不過是想要跟在後面，看看能不能撿到一些好處罷了。
公戶俊手下的一千士卒，負責將戰場打掃幹凈。一來是將死人埋起來，免得傳播瘟疫。畢竟跟水旱之災以後會有大疫一樣，一場慘烈的廝殺之後也是疫病的高發期。除此之外，這些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搜集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資。
乞活軍什麽東西都缺，可謂是最窮的一群窮鬼。無論是這些淮軍的盔甲、盾牌還是鋼刀，甚至連牛皮做成的水壺都是好東西。
普通的士卒可能更加關心弄到了什麽好東西，當官的人眼光卻不能局限在這裏。公戶俊既然是都統，自然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。他在收集了現場的情況以後，過來跟姜鐵心說道：“平淮伯，現場的死人和俘虜我們都找過了，並沒有淮恒侯的身影。”
“看來咱們的中州霸主，到底還是逃了。唉，你說說好好的一個英雄，怎麽就逃了？”姜鐵心也不等別人說些什麽，自己嘆了幾口氣。然後他笑道，“活該尉遲泰這小子倒黴，怎麽處置淮恒侯的頭疼問題，該他去想了。”
姜鐵心在頭疼該怎麽處置淮恒侯，尉遲泰卻沒有想那麽多。跟姜鐵心比起來，他算得上是一個純粹的軍人。他心中所想的事情，無非就是獲得更多的戰功。神武軍裏有騎兵，他又在裏面纏在上一些黑甲軍的士卒，可以說戰鬥力提升了一大截。就是全盛時期的選鋒軍，他碰上了也敢上去掰一下手腕，更不用說是對付那些已經沒有鬥志的逃兵。不過話雖如此，真的想要抓到那些選鋒軍，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畢竟這些選鋒軍的逃兵雖然已經沒了鬥志，可是他們的騎術卻很好。一開始的時候尉遲泰領著人拼命的追尤克裏，可是怎麽追卻始終沒追上。而且二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，終於還是到了放棄的時候。
那些選鋒軍的逃兵絲毫也不顧及戰馬是否能夠活下去，就算下一刻戰馬立刻倒地死掉，他們也沒有半分沮喪。可是尉遲泰不能這麽做，戰馬對於君子國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。為了追擊逃兵而損耗戰馬，在淮國看來是正事，可是在君子國就得不償失了。
尉遲泰拉住戰馬，然後調頭準備去收拾那些淮軍的步卒。畢竟淮軍雖然靠近草原，到底還是以步軍為主力。或許有一些騎馬步兵，可是多數步兵還是步行的。他們走在路上，一時半會的逃不了多遠。所以剛才尉遲泰沒有管他們，將他們留給後面的神武軍步卒來俘虜。
沒想到後面來的不止是神武軍，連下馬關的守軍也參與進來。這些人拼命的砍頭，為的就是以後能夠多得一個人頭的獎賞。乞活軍本來是打敗選鋒軍的主力，此刻卻成了這些倒黴蛋的保護神。
畢竟乞活軍不以人頭的數目來作為戰功的標準，姜鐵心又命他們豎起招降旗。從人員構成來講，君子國的流民本省就有一部分是從淮國流落而來。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，可能顧及不了那麽多。可是這會既然已經打完仗，上頭的長官又讓豎起了招降旗。乞活軍當中的士卒，就沒有那麽高的意願去殺戮自己的同鄉了。
選鋒軍的士卒一開始的時候很慌亂，這會看明白了形勢，紛紛跑到招降旗下扔掉武器。神武軍的士卒雖然想要戰功，可是他們見識了乞活軍的厲害，自然不敢貿然去找麻煩。
何平西一貫跟尉遲泰不對付，可是到底尉遲泰還是主帥。所以他跑過來跟尉遲泰說道：“乞活軍欺人太甚，上將軍覺得該怎麽辦？”
何平西是一個粗人，眼中只有利益，沒有太多的顧忌。尉遲泰是一個純粹的軍人，可是他又不是沒腦子。他沒興趣給何平西當槍使，所以沒有受到激將，只是很淡然的說道：“左將軍稍安勿躁，此次大敗淮軍，已經是難得的大功。多幾個人頭少幾個人頭，其實也是無關痛癢之事。
姜鐵心這人一貫都是這樣不守規矩，我們不用管他。征北將軍才是統帥所有燕回山君子國軍隊的人，他自然會給我們一個說法。當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把淮恒侯找出來，如果他跑了，這一次咱們的功勞就會大打折扣。”
“誰說不是，可是淮恒侯說不定早就跑了。”
對這種說法，尉遲泰是感到很可笑的。不過他也不能這麽直白的說出來，否則又會得罪何平西。所以他只是解釋道：“淮恒侯雖然久在軍伍，可是畢竟是統帥大軍的國君，不是真正的廝殺漢。平日裏跟著軍隊四處征戰，可是那時候他依然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人。
既不用上陣廝殺，又不用銜尾追擊。無非就是在大營當中指點江山，跟現在完全是兩種情況。我們一路追過來，前頭逃命的騎兵差不多把吃奶的勁都給用上了。這些人廢了那麽大的力氣，咱們在後面追不上，淮恒侯又怎麽可能跟得上。
所以淮恒侯一定還在這裏，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已經變成了死人，還是仍然活著。我倒是希望他已經死了，畢竟他是英雄，實在是不能落得一個被俘虜的下場。”
“老子管他死活，不過他無論死活都該落在咱們神武軍的手裏。不然大功就是乞活軍的了，咱們不是白忙活一場。”
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，淮軍如此，君子國的軍隊也是如此。淮恒侯倒是沒有想那麽多，他現在根本就不關心自己會落得一個什麽樣的下場。他只是覺得自己很累，然後拍了拍鄭基的肩膀，讓他放下自己。
他既沒有死，也沒有被俘虜，甚至沒有跟著尤克裏的騎兵逃亡。剛才的混戰當中，鄭基從前線跑到他的身邊，然後背上他就跑。一路上很多忠勇的士卒替他們兩人斷後，最後竟然只有他們兩個跑了出來。鄭基沒有騎馬逃跑，而是直接背著淮恒侯上了燕回山。
下馬關是燕回山上的一道關卡，只要守住了下馬關，就是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事態。不過燕回山這麽大，能走人的地方自然不止是一個燕回山。還有很多更加險峻不適合大部隊通行的地方，可是只要體力好膽子大不怕摔下山，還是可以勉強通過的。
鄭基的體力很好，即使背著淮恒侯依然能夠風馳電掣的在山路上穿行。有的地方甚至根本就沒有路，只能在密林當中穿梭。
雖然被人背著逃跑，可是淮恒侯是養尊處優的貴人，到底還是累得不行。他身上的錦衣被灌木叢刮得不成樣子，這會氣喘籲籲，不休息一會他覺得自己撐不下去。
淮恒侯從鄭基的背上下來，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看上去沒有半點中州霸主的氣概。鄭基直起腰好好的喘了幾口氣，然後坐在淮恒侯的對面。
從禮儀上來講，這樣跟國君面對面坐著是大不敬，是可以誅九族的大罪。不過現在都什麽時候了，淮恒侯也沒有心思去想這個。
“我們在山裏穿行了這麽久，此時應該已經脫離了跟乞活軍的接觸。再翻過前面那座山，就能出來的燕回山的範圍。到時候雖然還是身處君子國的國境之內，可是那邊現在是淮軍所掌控，就能安全了。”
聽完鄭基的話，淮恒侯點點頭：“辛苦你了。寡人原本想要在下馬關殉國，沒想到能夠逃出生天。寡人記得你的功勞，回到淮國以後一定不吝封賞。”
鄭基擺擺手：“都到了這個時候，說這些有什麽意思。你跟我接觸了也不是一天兩天，難道覺得我是一個愛慕錢財的人？”
淮恒侯是多精明的一個人，一下子聽出不對的地方。因為鄭基說的竟然是你，而不是國君。雖然目前身處危難之境，可是這麽不客氣的話說出來，還是讓人感到奇怪的。
鄭基感到淮恒侯很困惑，就跟他笑道：“你是聰明人，我就不多說了。我其實不叫鄭基，而姓姬名政。”
“姓姬，你是君子國的人？”
這話才說完，淮恒侯就發現自己錯了，而且錯的太厲害。雖然君子國的國性是姬，可是叫姬政的卻有另外一個人。他想到了那一點，就立刻脫口而出：“你是姬政，是夏王的兒子，是大夏朝的太子？”
“幸好你在最後想起來了，要不然我堂堂一個大夏朝的太子，竟然被誤認為是君子國的人，豈不是貽笑大方？”
淮恒侯呆滯了半晌，才忍不住大笑起來：“哈哈，真是沒有想到，你竟然是鄭基，是夏王的太子。哈哈，我真是糊塗。竟然讓夏王的太子來當我的將軍，我糊塗至此，焉能不敗。”
“哼，在我的面前不自稱寡人，算你有自知之明。不過夏王這個稱呼可不對，你得喊大夏王。作為諸侯竟然如此不分尊卑，你可知罪？”
淮恒侯笑歸笑，此時卻哼了一聲：“大夏王多麽尊貴，豈是你們這些不肖子孫也能沾染的稱呼。我喊一聲夏王，已經算是給面子了。你雖然是夏朝太子，可是畢竟不是夏王。我是中州霸主，地位不比你低。”
姬政聽了這話，忍不住怒斥：“中州霸主，大夏王當年可沒有分封過這個爵位。你冒領此位多年，這可是一項大罪。”
“好了，你也不要在這多說無用之話。你堂堂一個夏朝太子，卻苦心積慮的投身於我淮軍之中。我早在你拿出投石機的時候，就已經對你有所懷疑。可是我只是懷疑你是哪家諸侯國的宗室子弟，或者是當年大夏王功臣之後。我就是在有想象力，卻怎麽也無法想到你竟然會是太子。
你到底想做什麽？”
“我是大夏朝的太子，自然是想中興大夏朝。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禍亂天下多年，甚至有膽量去大夏朝問四方鼎的輕重。如若不想辦法對付你們，你們豈不是要改朝換代？”
“大夏王的確是英雄，可是他的後代卻全是無能之輩。當年分封天下的時候，大夏朝可是占據天下一半的土地。可是如今的夏王能統治的地方無非就是大夏城方圓百裏之地，如若不是其餘諸侯的牽制，寡人早就滅了你們這些鼠輩。莫說你是這毛頭小子，就是夏王親至此地，寡人也敢數落他的不是。”
“你一口一個寡人，看來是真的不將我這夏朝太子放在眼裏。”鄭基笑道，“以前你很可怕，但是到了這個時候，還以為能夠嚇住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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